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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男孩子，十四岁的时候已经不再上学了，彷徨、失落中，他终日抽烟，喝酒，打架斗欧。周围的人都说，这是个坏孩子。
十七岁那年的一个百无聊赖的周日，他骑着一辆赛车和同伴穿梭于人群，为了追求速度，为了寻找刺激，为了放纵一下自己，旁若无人、目空一切。
前面有一骑公主车的女孩子，手放在高高的车把上，被头比肩膀还低的他看得一清二楚，“好漂亮的手啊！”他与她擦身而过，心中称赞道，“这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漂亮的手。”他一面想一面刹车减速，小心的、故意的落在了女孩的后边，找了个好点的角度，如痴如醉的看手。同伴嗤然。
女孩察觉到了他直勾勾的眼神，下意识的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又瞪了他一眼。在社会上浪迹了这么长时间，他早已看惯了任何眼神，对女孩的鄙视的目光，他报以微笑。
路上的行人渐渐少了……
这是一个典型的深秋季节，地上的树叶被车轮辗的吱呀乱叫，血红色的夕阳下有三个寂静的、瘦长的影子……
女孩打破了沉默，“你们老跟着我干嘛？”男孩这才注意到说话的那张小嘴儿和她跟夕阳一样红的脸蛋儿，在他眼里，她是个孩子，“决不超过十五岁”他心里想着，却什么也没说，目光又移到了她的手上。女孩好像没那么紧张了，又看了看自己的手，说：“我是弹钢琴的。”过了五六秒钟，男孩问：“我能亲一下你的手么？”“你有病吧！”女孩很生气的样子，一不小心扑嗤一声笑了出来。
就这样，他们认识了。
之后的日子，他经常去学校门口接她，送她回家，女孩在这所城市的八中上学，初中三年级。
在男孩的记忆中，半年很快地过去了，女孩在第二年的暑假后考上了该市的十一中。男孩依然经常去学校接她。他们谈的仍然投机，最其码男孩这样认为。
惭惭的，男孩变了，变的不那么颓废了，他开始学习一些过去该学却没学的东西，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。身边的朋友都开始笑话他，说他为情所困，他却不以为然。隐隐约约，他好象觉得该对女孩说些什么。于是，有一天，他写了一封信，在那条他们经常走的路上塞给了她。
之后的几天，她对他避而不见，他也不觉得奇怪，被拒绝、被否定是他的家常便饭，他好象没有一丝不安。男孩的心好象完全被那双漂亮的手经占据了。男孩挑了一个好天气去学校接她，终于给他接到了，一段尴尬的沉默过后，男孩问：“你怎么想的？”“没怎么想，我还太小，我们还是做普通朋友,好么？我还是个学生，还要上学，爸妈知道了一定饶不了我，我……虽然她没有亲口说出这两个字。于是，他不再提这个话题，抬头看看天说，多好的天气啊……。
慢慢的，惭惭的，俩人好象忘记了曾经有过的尴尬，还是像往常一样时不时的打个电话，或者在马路上聊天。就这样，平淡的不能在平淡的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。突然有一天，男孩发现女孩失踪了，学校里找不到，家里电话又没人接，找了两个星期也没有一点消息，像梦一样，男孩开始怀疑自己的神智是否清醒，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是否真实，开始整夜的蹲在女孩家门口。男孩在想，如今的社会治安虽然不好，但也不至于一家人说不见就不见了吧，有心去问问别人吧，又不知怎么开口，自己和女孩算是什么关系？是同学？不可能的事！是朋友？什么朋友，出门这么多天也不和自己打个招呼？她当我是什么？我当我是什么？别人又会当我是什么？天啊，男孩真的彻底变了，从前，他是跟本不会想这些的。
当然，事情还没有就这样结束，终于有一天，男孩接到了女孩的电话，女孩在电话的那一头说：“对不起，这几天你找不到我让你着急了吧？”原本烦躁忧虑的男孩一时说不出话来，只是听着，女孩又说：“爸妈想让我提前上大学，前些日子找地方补习英语了，我不在家，爸妈就回爷爷奶奶那儿住了，”男孩还是没说话，他不知道说什么好，“我可能还要一两个月没时间见你，多保重啊。”男孩苦苦地笑了笑，“好吧，你也多保重。”放下电话，男孩又陷入了沉思，其实他也没想什么，只是在发呆……
女孩果然言而有信，两个月后打电话给男孩，说，对不起，上次打电话是骗你的，我不是补习英语上大学，而是学俄语准备去白俄留学，男孩掩饰住了自己苦涩的嗓音，笑了笑，恭喜你啊，可以到外面去，太好了。心里滋味却没法形容。她走之前，两人到一间小酒吧中坐了一晚上，云天雾地的说了好多话，女孩投入不投入不知道，反正男孩心中一直想的是：你是不是又在和我开玩笑？又在骗我？只是这样想，没有这样问。
女孩真的走了，一个多月后，她从国外寄来了一封信，写的挺长，挺认真，男孩回了信，也挺长，也挺认真，但谁也没再提过去的事情，只是重复着相互间那早已成了范文的问候，只是谈一些国内政治和国外趣闻，日子过的久了，男孩也变的更加深沉了。
就这样，时间像飞一样（引用女孩信中的话），转眼就是两年，突然有一天，男孩又接到了女孩的电话，不，是传呼，女孩回来了！半小时后，男孩到了女孩的家，女孩说她回来是办签证的，女孩又要到另一个国家去上学了，而且是和一个国外的中国男同学一起去，只有两个人去，男孩问，他是你男朋友？女孩说，不是，但他对我很好。男孩想，上学？你们上什么学，是***上床吧，操！
但是男孩仍然微笑看着那人的照片说，他看起来蛮不错的嘛，你要把握好哦。女孩也笑了笑，笑的有点甜，有点爽，有点嗳昧，有点骚！男孩还是一脸笑容，喉头蠕动了一下，没再说什么，放下手中的照片，很随意地说：我该走了，班上还有事要做。女孩留他吃饭，他拒绝了，只是说，下次吧，下次请我吃好的，再见。
出了门，男孩感到有点冷，就把领子竖了起来，过马路的时候，竖起的领子挡住了他的视线，一辆卡车以七十公里的时速飞驰而来…………
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，就发生在前些日子，男孩是我的朋友，我就是男孩的那个同伴，那个女孩就要走了，葬礼，她没有参加，她忙着出国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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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4-10-22 09:5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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